张念骅、齐溪版《恋爱的犀牛》剧照

  “我怎样才能让你明白我是如何的爱你？我默默忍受，饮泣而眠？我高声喊叫，声嘶力竭？我对着镜子痛骂自己？我冲进你的办公室把你推倒在地？我上大学，我读博士，当一个作家？我为你自暴自弃，从此被人怜悯？我走入精神病院，我爱你爱崩溃了？爱疯了？还是在你窗下自杀……”日前，话剧《恋爱的犀牛》伴随着男主人公马路近乎歇斯底里的告白在国家大剧院落下帷幕，尽管“犀牛”已经退出大剧院继续向其他地方前行，但竞报观剧团的观众们似乎意犹未尽，七嘴八舌地聊起了“观后感”。

　　各路“犀牛男女”各有特色

　　“在看２００８版之前，我熬夜找了１９９９郭涛、吴越版和２００３段奕宏、郝蕾版的视频看，甚至还把剧本重温了一遍。朋友问我，你最喜欢哪一版。我想了半天说，三版都喜欢。”观众张先生在看完后说。

　　“郭涛版马路是充满喜剧感的、憨厚的、可爱的，段奕宏版马路是抑郁的、阴冷的、甚至有某种狂躁的绝望感，张念骅版马路永远洋溢着饱满的热情和阳光灿烂的朝气，甚至有点收不住的感觉。在表达感情的时候，郭版马路带着一种可爱的执拗一往无前，而段版马路似乎总带着一种卑微的压抑，在平静诉说的时候，有时让人觉得他的内心已被某种东西彻底摧毁了。在看新版前，我看张念骅版的马路的眼神里尽带着挑剔，我不喜欢他的长相，可在剧场灯光打到他身上的一刹那我错了。张念骅的马路减弱了孤僻的感觉，和之前看到的内敛的马路不同，他是外向的、勇敢的、激情的。”张先生说。

　　“三版的明明也都各有特色。最偏爱吴越版——清丽脱俗、带着柠檬味儿清香，短发运动装，很爽利很个性，但她和郭涛在气势上是平分秋色的。郝蕾版则是长发加红色长裙，使明明的强硬个性有所弱化，感觉她的气场比段奕宏弱多了，有种一直被‘压着打’的感觉。齐溪版的明明出场时我有点意外，感觉情绪上有点松，后来整个演出下来表现也相当惊艳。齐溪饰演的明明太锐利，浑身上下带着高傲的气质，当然她也比之前版本的明明都大气。”观众复先生颇有感触地说，“郭涛版中，‘恋爱的犀牛’指的是马路和明明两个人，各有各的执著，但他们的灵魂极其相似，也因为太相似了反而最后不能相守。而在段版和张版中，更多的笔墨被放在了马路身上，他的形象不仅仅和其他游戏爱情的角色不同，甚至和明明也并无太多共同之处，这是一头‘犀牛’孤独的困兽之斗。”

　　爱情让“１０岁犀牛”依旧动人

　　“这个剧演了１０年了，为什么依然那样动人？没有看过以前的版本，这是我第一次接触《恋爱的犀牛》，据说已经是第四版了。现在这个年龄，眼眶也不再湿润，却还是被张念骅演的马路感动了，它让我重温了当年的爱情。一个叫马路的男人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一个叫明明的女人，一切都是那么平静，但这平静下的暗涌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伤心。”观众李小姐在电话那头幽幽地跟记者说着。

　　“马路愿为爱付出一切，却注定是场悲剧。爱情的可叹之处在于，需要两个人共同成就，而感情又无法用金钱、学历来衡量。所以，再多的努力，注定是一场空。明明也是个死心眼的姑娘，这或许是马路爱她的原因吧，他们其实是同一种人。”李小姐说，“现实生活中如果真的有马路和明明，一定也生活得很痛苦。轰轰烈烈的爱情会让人很累。因为，生活如白开水般的平淡，谁能承受每天高烧１００度呢。不过，对理想的坚持，对爱情的不妥协，才是生命的张力所在。而张念骅、齐溪这个版真不愧是青春时尚版，多了点‘流感季节别感冒’和‘新世纪小愤青儿的调笑’。”

　　观众朱女士是“犀牛”忠诚的粉丝。“我对《恋爱的犀牛》情有独钟，连带着大剧院这一次我都看１０遍了，很感念它的台词，从２００３年看到２００８年，每到大段的爱情独白时，我就习惯性地闭上眼睛倾听，这种感觉特别迷人，就像再听音乐会，有时候眼泪会随着台词滑落，让我觉得爱情是美好的，是有希望的。”朱女士说。

　　每人身上都有“犀牛”影子

　　如果你不曾处于那种激情迸发的状态，你可能会觉得别扭，甚至费解，为什么在近日大剧院中上演的话剧《恋爱的犀牛》演出中，台上和台下的共鸣是那么强烈？

　　“有个情节给我的震动尤其巨大：明明在马路生日之际送给他一个礼物，用报纸包着。马路一层一层地拆，撕碎的报纸在地上越积越厚。在他拆到第四五层的时候，我在心里告诉他：别拆了，里面什么都没有。我的心紧张地疼着。马路还在拆，他的动作越来越快，越来越急躁。他的嘴里嘟哝着‘怎么能这样呢？怎么能这样呢？’其实他也想到了里面什么都没有，可他不甘心，因为他爱明明，他对明明专一而执著。还有，陈飞已经把明明甩了，明明依然对他难舍难分，甚至为他而伤害马路。她不会爱马路，因为她有自己所坚信的爱情，她要固守，哪怕心碎。”依然沉浸在剧情里的徐小姐说。

　　“也许这种执著的爱情在现实生活里不会有，但我们在‘犀牛’的情节里多多少少都能找到自己的影子，也许我们每个人都曾如此，只不过有的人只有过瞬间，有的深藏于内心，有的不曾如此激烈，但大家一定有过。然而，我们再次感到了它的热，一个试图保持尊严的年轻人对生活骄傲而任性地喊着‘忘掉，是一般人能做的唯一的事，但我决定不忘掉她’。这可能就是‘犀牛’经久不衰的原因，它已经不是一个人的记忆。”徐小姐说。

　　■记者手记

　　从看完演出回来就一直在想为什么叫《恋爱的犀牛》？是一个爱情故事，叫恋爱；但犀牛是什么呢？难道就是因为马路养犀牛吗？突然想到张念骅之前的一段采访，他的话让人心动：“我每次到排练场之前，走到楼梯上有我们的海报，一个犀牛头那样缩着，真像盔甲一样，你看它的身躯，感觉跟这个时代完全不一样，像一个古罗马的战士在那里站着。但是你看它的眼睛是忧伤的，它有柔软的东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