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9年,在那个炎热的夏天,我们一群血气方刚的青年把《恋爱的犀牛》搬上了舞台,想不到10年过去,人换了一批又一批,可是“犀牛”却依然还在,而且又开始新的长跑。
“犀牛”怎么就走到现在了,中国的原创戏剧一直也有各种各样的突破,但“犀牛”很奇特,中间有停顿,可总是掩盖不了它那狂躁和强烈的荷尔蒙。这是一股强大的能量。就好像它是一口深井,让我们不断从中汲取养分,甚至指引着我们前行。而10年来伴随和鞭策我们远行的,是媒体和观众,没有你们别说让“犀牛”走到“本命年”,恐怕连当年新旧世纪交汇它都看不见。
这是坚持的结果。记得“犀牛”刚出生的时候,很多“戏剧专家”都认为这是个破玩意,他们忽视我们的努力,甚至无视它的存在。包括到了后来评选10年来最受欢迎的100个剧本,也没有“犀牛”的身影,而是我们都没听说过的戏,反倒是《南方周末》评选改革开放30年来最优秀的10个剧本中有《恋爱的犀牛》。所以说,“犀牛”的成长,是大众的呵护,他们说,中国有这样一部好的有特点的原创作品,仅仅这一句,就足以支撑我们一路走到今。
回想这10年,“犀牛”也一直在救我们的命。1999年,我刚从日本回来,做了《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意外死亡》,可是当时的创作状态很慌乱,这个时候,“犀牛”出现了。2003年遭遇“非典”,2004年我们还没有从创作的清晰感觉中找到脉络,于是“犀牛”又一次挺身而出。到了2008年,我们有了自己的班底和创作团队,在我们还不知道下一步会是什么样的时候,“犀牛”又帮我稳住了阵脚。
如今算来,10年跟随我们向前走的观众至少有8000人,也许在别的行业里,这个数字并不算什么,可要知道,这个数据即便在纽约、伦敦或是柏林都会让同行们羡慕不已。于是或许有人惊奇,为什么一只“犀牛”会有这么强大的吸引力,我想是因为它自身所含的时代精神———即世纪之交,年轻人的坚持,对理想的追寻和对现实生活的把握。而我从导演的角度将其文学和负载着的整个时代精神的集体能量、集体记忆和集体的无意识都放在这里,让它在不同时刻发挥作用。
我喜爱的涅槃乐队的主唱科本有一首歌叫做《少年心气》,总结“犀牛”的10年,我认为这首歌的歌名正恰如其分,因为一直到现在我们还有这个少年心气,这个过程很奇怪,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走过来了,可是每次合作,从音乐到视觉到音响到演员表演,我们可以提出很多人的名字,比如张广天、郭涛、吴越等等,我们想了很多的事,可是这些事又好像没发生过一样,10年就这样过去了。而对于希望,我觉得有个动画片的名字最为贴切———《兔子等着瞧》,我想可以借来叫做《犀牛等着瞧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