削弱政治,强调人的价值回归,是人艺此次复排《龙须沟》的初衷。昨晚,这部没有留下任何舞台影像资料的名剧,时隔半个世纪后重现首都剧场。对于观众来说,虽然没有了当年认为解放好、政府好的那份感同身受,但却多了新的感动,这便是北京人在艰难世事中所体现出的那种互相帮衬的人情义气。
农历腊月二十三是老舍先生诞辰110周年的日子,而为他赢得“人民艺术家”称号的《龙须沟》在此时上演似乎又别有深意。正如导演顾威所说,“那条沟,那些人,重回眼前,也许能让我们想起点什么……”
转台和实景是导演顾威的两个杀手锏,在《龙须沟》中,他不仅沿用了复排《骆驼祥子》时使用的转台,甚至还将夺去小妞子生命的臭沟搬上了舞台。不过与《茶馆》第一幕的精妙相比,《龙须沟》的第一幕并不那么有“戏”,呈现生活场景,交代人物关系,平淡的前半小时似乎很难让观众入戏。但就在这喋喋不休的家长里短中,观众却可以领略老北京南城的生活风貌。也正是担心地道的京味语言会成为观众看戏的障碍,说明书中还专门印上了一些老北京话的注释,比如“挣歪”即“为生计奔波”等等。
顾威此次借鉴了自己在十余年前排演曲剧《龙须沟》的改编经验,不仅强化了程疯子这个人物是因社会大环境而潦倒到失去尊严的“人”,还重新梳理出二嘎和二春、王大妈与赵大爷两条朦胧的爱情线。虽然观众没有看过早年间于是之的表演,无从比较,但杨立新这个接班人的表现没有令人失望,破大褂,佝偻着背,说话有气无力,言谈间不时迸出数来宝,疯劲一上来让人又恨又同情,同他自己以往的表演状态相比,还多了种举重若轻的感觉。